第4章 温暖-《取暖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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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秒猫扑进他怀里,暖乎乎的一团,有些重,扑得他往后退了退。
“哥哥,你总算回来了,”余煦把猫从他身上抱下来,眼底笑意晃动,温暖得几乎让他觉得烫,“快进来,我熬了粥,等你好久了。”
他似乎才洗过澡,换了宽松的家居服,鼻梁上架着副有些笨重的黑框眼镜,头发还是那副蓬松乱翘的小动物模样,却多了股淡淡的洗发水味道,很好闻。
门开得那么快,大概一直在等他。
余昧抿了抿唇,不知该作何感想,他习惯了死气沉沉的空荡住所,乍一被温暖包围,反而有些无措。
却还是顺着小孩的意思换鞋进门,就着他的手摸了两把猫,一边听他说起白天都做了什么。
什么白天太阳很好,晒了晒被子,未经允许没敢动他的床,只拉开了窗帘。
什么在他住的房间里找到一只空花瓶,就拣两支向日葵插在里面,按网上说的办法修了叶子,用砂糖水养起来了。
猫也跟着凑热闹,“喵喵”地从玄关一路叫到厨房。
真吵——余昧一边听他描述铺被子时被小蘑阻挠的景象,一边默默地想,昨天怎么没发现他那么能说话。
却还是在接过那碗热粥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。
粥是瘦肉熬的白粥,撒了一把细细的青菜,还有些烫。
他垂着眼,舀起一勺吹了吹,慢慢送进嘴里,又听见余煦在一旁自顾自地说:“小蝶姐说你不太能吃油腻的,偏好中餐,刚起床的时候吃不下东西……抱歉,我应该先问你的。”
味道不错,炖到浓稠适口,恰好填补他那顿忍着反胃没动两口的晚饭。
余昧掀起眼皮看他一眼,有些不解:“抱歉什么?”
“今天早上……”余煦还是不能镇定自若地跟他对视,视线匆匆扫过他被热气染红的嘴唇,又磕绊着转向半空,“那个,意面会不会太油了?”
进门时候话多得像个小话唠,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局促起来——余昧在聚光灯下待久了,能察觉他的异样,却也懒得去问,只摇了摇头,又往嘴里送了口粥,咽下去才道:“没事,吃不下是因为不对胃口。”
言下之意是他做的早餐并非不对胃口……
余煦花了两秒消化他的意思,后知后觉回过味来,那点儿局促就被喜悦冲了个一干二净——他拉开另一把高脚椅,扒着椅背反坐在余昧对面,也不说话了,心满意足地看他吃。
他不是故意要偷看,至少一开始目光还是放在粥上的,想着或许一碗不够,等余昧吃得差不多了还能问问要不要添。
然而看着看着视线就不由自主地往上移,又忍不住去看眼前的人。
两年不见,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变化,坐在家常的暖光灯下也像被舞台光精心修饰,能让身边的看客不知不觉陷进去,移不开视线。
他很白,将头发染成白金色后整个人的色调都是淡的,眼睫纤长,瞳色偏浅,仿佛基因都对他有所偏爱,将所有色素集中在那两颗几乎对称的泪痣上。
雨打昙花似的一个人。
余煦看着他低垂的眼睫,又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——是个晴天,那时的余昧才刚成年,比现在更单薄些,带着口罩,帽檐压得很低,白衬衫的衣角被风带起,像一张纸。
那个单薄又漂亮的少年走到他面前,隔着一道生锈的铁栏杆同他对视,轻声问他,你在想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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