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云绯走过去,指了指冬夏,对温衍说道:“麻烦师傅看看她的脸,能不能复原不要留疤。”说完,她又转头对春秋她们说,“春秋,先别上药了,芙蓉玉膏也先不用涂。” 听到这话,冬夏心头一怔,不可置信地看向云绯。 云绯对她笑了笑,意带安抚。接着,她将温衍请了过去,待温衍坐下时,她又对冬夏说:“师傅的医术不错,之前有人毁了容,师傅都给治好了,你这伤痕应该没有大事。” 冬夏张了张嘴,一个字没说出来,却是先落了泪。 云绯见状,微微皱了眉,从春秋那里取过巾帕替她轻轻擦了擦泪,一边说道:“别哭了,你脸上有伤。” 冬夏点了点头,忍住了,然后转过脸去,任温衍替她看伤。也是到这个时候,冬夏才发现温衍既然生得如此好看,眉眼比女子还要精致,眸色像是最深沉的夜,让人恍惚。 于是,冬夏恍惚了,恍惚中,她竟然觉得,眼前的男人和云绯似乎很是相配。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她猛然醒过来。听刚刚云绯对他的称呼,这个人应该是云绯的师傅,她怎么能这么想呢! 不过,云绯姑娘肯为了她脸上的伤,将她的师傅请过来替她诊治,这让冬夏心头像是浪潮翻滚,不得平复。 冬夏脸上都是皮外伤,并不是很严重,唯一棘手的是,她的伤很多都是有了些时日的,可能治疗起来比较麻烦。但是温衍是什么人,碧嫣那张完全毁掉的脸他都能治好,何况冬夏这些伤呢? 因此,当冬夏得知自己的脸上不会留下疤痕时,顿时激动又感激地跪伏在地上,向温衍和云绯行了一个大礼。 云绯笑了笑,让春秋扶她去房间休息,然后,她则转头送自己的师傅回去。 师徒俩一路出了嘉福殿,路上,温衍问起那个冬夏的事,他一去直接就给看脸了,压根都不知道那人是谁,要不是自家徒弟请他,那么点小伤他才懒得看。 听到温衍问话,云绯似乎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和温衍介绍冬夏,于是大致说了一遍事情,方说完,温衍忽然笑了一声,说:“现在冬夏该对你死心塌地了吧。” 闻言,云绯眨了眨眼,发问:“师傅说什么?云绯不懂。” 温衍站定,侧头看她,眼角微挑:“唉,你似乎忘了,你的师傅可是我。” 言下之意就是,我是你的师傅,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,我还看不出来? 听到温衍这话,云绯咳嗽了一声,这才认了:“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师傅。” 云绯对冬夏的这一切,都是蓄意为之。 她记得之前自己会得救,完全是因为冬夏临时找到了春秋,通知了乐正岑。云绯想,若不是之前她受伤,自己还算是很宽厚地待她,她心里记了恩,最后也应该不会帮她。 既然如此,说明冬夏这个人并不是完全没有良心的人,至少,她还算是知恩图报。而且,冬夏这个人,又聪明,模样也不错,如果能忠心于她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 她身边能信任的人太少了,春秋虽然看着忠厚老实,但实际上她也是乐正岑的人,用起来总归是有些不太安然了。所以,云绯深深觉得,自己需要一个自己的人。 从新的宫女中选择,虽然也是一个方法,但是,选择一个人,了解一个人,最后能确定她确实无害,能为她所用,那得耗费多少时间?倒还不如从早就了解的人中间挑选一个合适的。 这个时候,冬夏出现了。经过浣衣局的折磨,冬夏定然变了不少,此时自己给她一分好处,她定然会感恩戴德。俗话说得好,锦上添花者不少,但雪中送炭有几人? 所以,云绯将冬夏带回来后,就派人去请温衍来。其实对于冬夏脸上的伤,太医院的太医们已经够用了,她之所以特地找来温衍,就是让冬夏体会到自己对她的好,好一心地跟着她。 毕竟,对于女人来说,脸是很重要的。何况冬夏这种姿色不错的女子?若是留个疤什么的,断然是会难受得。 她自认为这一套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合理的地方,但她还是没想到,温衍这么快就发现了。 果然是师傅啊。嗯,值得膜拜。 对于云绯眼神里的崇拜,温衍有些好笑。他伸手握住云绯的手,拉着她往前走,两人宽大的衣袖垂下,刚好挡住了交握的双手。 两个人牵着手,慢慢地往前走着。时值午后,空气里有些燥热,但云绯却觉得周身清爽。大约是和身边的这个人在一起,连心都安宁了下来吧。 安静地走了一段路,温衍温淡的声音徐徐响起:“云绯,你近日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吗?” 乍然听见这个问题,云绯有些疑惑地看过去,温衍没有看她,只是慢慢地往前走着,似乎在等她回答。云绯想了片刻,才想到温衍所谓的“烦心事”是什么。 乐正岑的回信。 其实只是一般的事,不过就是她有些担心他的情况而已。但是乐正岑的身份很敏感,而温衍和乐正岑又一直是敌对的身份,所以云绯拿不准该不该说出来。 见身边的人一直沉默着,温衍轻笑了一声,说:“无碍,你说吧。我只是怕你把事憋在心里,倒把憋坏了。” 听到这话,云绯也笑了。她斟酌了下,还是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。说完,她小心地打量着温衍的表情,就怕他会生气。 好在温衍听完这些话后,也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,说:“你倒是挺坦诚。”说完,他又接着道:“乐正岑此人,我和他明里暗里也算是交手数次了。他并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,所以,你也无需太担心。” 温衍的话像是一道温热的温泉,从云绯的心上流淌而过,抚慰了一些她焦躁的心情。她点了点头,低头看着温衍握着自己的那只手,然后微微勾了嘴角,轻声道:“我相信师傅。” 这话说得温衍有些奇怪,他回头看了一眼云绯,见她低着头,视线落在两个人的手上,顿时也明白了,心里那唯一的一点点不满瞬间也消失殆尽。 只不过…… “只是,你倒是提醒了我,派里联络的书信,似乎也晚了些日子。”温衍说着,默默地算了下时间。虽然他离开了门派,但是,他和派中的联系却一直也是保持着书信往来的。这一回的回信,好像也晚了几天,倒是没有乐正岑那么久,不过,也有两三日了吧。 乐正岑无回信,流水派中回信也晚了几天,这其中,难不成有什么联系? 温衍眸中微动,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。 冬夏被调到嘉福殿已经有十多日了,到底是习惯服侍云绯的人,冬夏很快就适应了嘉福殿的生活。 因为温衍的治疗,冬夏的脸好得格外快,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容貌。她心里对云绯和温衍极为感激,因而,在服侍云绯的事上,也格外上心。 云绯记得之前冬夏之所以为袁昭仪她们所用,就是因为冬夏的弟弟在她们手上,所以,将冬夏带回嘉福殿后,云绯特地去找简疏白问过了此事。简疏白表示,当初找到冬夏时,已经找回了她的弟弟,她的弟弟似乎对当兵很有兴趣,但是因为冬夏是戴罪之身,所以,她的弟弟一直没有被安排。 既然问到了这里,云绯便顺道给冬夏请了个恩旨,将冬夏的弟弟送到了禁卫军里,做一个小兵。 后来,冬夏知道此事后,对云绯感激涕零,对她愈发忠心,而冬夏实际上极为细致,当她真心对云绯好的时候,这一点就显得尤为明显。这是云绯乐见其成的结果,没多久,就将她也提为了一等宫女,和春秋一眼,做这嘉福殿的大宫女。 冬夏的事让云绯觉得欣慰,可另一方面,乐正岑那边迟迟不见回信,让她愈发着急起来。她很想找温衍问问,又觉得温衍应该会不高兴,上回回个信就那般了,若是让温衍知道自己一直记挂这乐正岑的话,谁知道他又哪里“不满”。 因此,云绯到底是没有问温衍,而是转而找到简疏白,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。说起来,自打紫韵被赶出皇宫后,简疏白就在政事上越发上心了,用大臣们的话说,简直是勤政至极的好皇帝。从他登基到现在,几乎没有一天休朝,而现在更好,一下朝就是在偏殿呆着,不是召见大臣,就是处理事情,直到天黑透了,才让张德海提个灯笼跟他回寝宫。 当然,他也常有宿在偏殿的时候。 虽然刚登基,难免会有很多事要处理,尤其是简疏白这种靠武力夺取皇位的,善后的事确实很多,云绯也能理解。可云绯清楚,在紫韵还没有被拆穿之前,简疏白也没有这么拼命过。 她知道,如今南朝还算安宁,没有什么边境战乱,没有什么天灾**,简疏白这般不休息,无非是不想空闲下来。哪怕他当着她和温衍的面,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爱笑,但是,云绯知道,他心里还是有紫韵的一分位置的。 纵然紫韵是枚别人放在他这里的棋子,到底还是相伴了这么些时日,要他一时走出来,也实在是不容易。又何况,紫韵是除了自己以外,第一个走近简疏白生命的女子。 第(1/3)页